陶灼灼说了这句话,陶夭夭立时反应过来,几乎是弹射一般蹿起来,刚要冲出门外,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看向林景逸:“林景逸,你的……你的书房应该怎么走?”

    林景逸施施然站起来,连带着把坐在身边的陶灼灼一同扶起来,从容对道:“长姐何必这样着急,我这就带你们一起去看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陶夭夭无言以对,只能沉默地跟上他的脚步。

    林景逸把那尊佛像高高地摆在了书柜的最上面。他踮了踮脚将佛像取下来,郑重其事地交到陶灼灼的手里。

    陶灼灼左右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,连忙又递给姐姐:“长姐,你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陶夭夭点了点头接过,手指一寸一寸在佛像上面划来划去,小心体会着上面是否有任何可能刻字的地方。

    然而佛像表面光滑,并无什么明显的痕迹。

    陶夭夭眉头紧紧蹙起来,又开始仔仔细细地摸第二遍。

    陶夭夭在旁边看了,忍不住小声说:“长姐,方才许是我想差了,或许六皇子殿下给景逸的就是这一个普普通通的佛像,没别的意义呢。”

    陶夭夭轻轻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于公于私,她都不愿意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线索。于公,谋反之事牵扯皇家威严,另有本朝的特殊性,更可能牵扯起社会大动荡来;于私,这是灼灼好不容易推理出来的结果……

    她一丁点儿都不想让自家妹妹失望。

    “肯定是我落下了什么还没有发现……”陶夭夭嘀咕着,继续在佛像上面摩挲。

    林景逸凑近了一点儿去看。

    他也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,伸出手来去摸佛像的额头。

    “那里怎么了?”

    林景逸没有出声,只是用指甲轻轻地扣着佛像额头上的那个小小的珠子的边缘。扣了不几下,珠子渐渐有所松动。林景逸稍稍又用了点儿力气,那颗珠子便滚落到了他掌心。

    陶灼灼低头看看珠子,又看了看林景逸:“你怎么知道这东西是能弄下来的?”

    “长姐不信佛教,自然不大清楚。我也是平日里读的杂书多,这才隐隐约约有所猜测。”林景逸拨弄拨弄珠子,一面仔细观察一面说,“这在佛家叫做‘白毫’。据闻如来祖师与菩萨眉间均是有一白毛,故有此设计。工匠们便常在佛像的眉间嵌水晶、琉璃之物进去。我便试着拨了拨,果然剥弄了出来。”

    陶灼灼赶紧又问:“这珠子……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?”

    林景逸没有回答。他举起来走到窗边对着光照了照,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,只能是遗憾地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陶灼灼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,忽然又听林景逸说:“但或许事情还有点儿转机……”

    她眼前一亮,有些期待地看向景逸,只听见他说:“一般来说,佛像上的白毫理应用了胶黏紧了,轻易不会脱落。可我方才扣弄的时候,却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用过胶的痕迹……”

    陶夭夭终归有相当的办案经验,此时立即反应过来:“莫不是这孔眼儿当中另有玄机。”